NBA因疫情停摆，何时才气回到“只有一个月亮的世界”？

在村上春树的小说《1Q84》里，形貌过这样一个“有两个月亮”的世界：

天空中并排浮着两个月亮，一个是平常看惯的、黄色的大月亮，一个是未曾看惯的、发绿的小月亮……月亮自古以来就只有一个，现在也肯定只有一个。如果月亮突然增加为两个，地球上的生活势必发生种种现实的变化……

偶然发现“天上有两个月亮”这件事，小说女主角青豆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为何误入了一个异时空，身处的这个世界早已面目一新。她所处的年份已经不再是1984年，而是神秘莫测的“1Q84”年。Q，代表 question ，代表疑问，代表这是一个超出通例、无法明白的魔幻世界。

这几天晚上，我忍不住向窗外看了好频频，想确认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天上是否还只有一个月亮。

要否则，我们的这个世界，为什么也变得如此魔幻、如此不真实？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坏消息就接踵而来：

接受NBA实战磨炼的周琦关键时刻发球失误，男篮在主场举行的世界杯上兵败如山倒。

本该最相识中国国情、最熟悉中国舆论敏感词的火箭老总莫雷，突然心血来潮小手一抖，NBA直播直接被叫停。

本该在今年正式荣登篮球名人堂、另有那么多书要写、那么多影戏和剧集要拍的科比，和二女儿吉安娜一起命丧直升飞机坠机事故。

新冠疫情从“不会人传人”到武汉封城再到WTO宣布“全球大盛行”，已经有无数小我私家、家庭和医护人员支付凄惨价格。

再到今天，无数条国际航线被切断了，全球经济风向标的美股被熔断了，已经一连踢了77年的意甲被暂停了，本赛季已经身心俱疲的NBA也停摆了。

因疫情这种“不行抗力”而停摆，是NBA有史以来破天荒头一回。剩余的通例赛如果被完全取消，直接造成的球票损失就快要5亿美元。

即便在停摆之前，我也以为这个赛季的NBA，已经有点不太像我所熟悉的谁人NBA了。这个赛季之前，我还没见过哪个同盟MVP的自我可以如此膨胀，不是跟这个前MVP打嘴仗撕逼，就是在谁人同盟王者眼前用手给自己戴王冠加冕。这个赛季之前，我也没想过伤病竟然可以如此轻易地颠覆掉一支王朝球队。这个赛季之前，我更是没有想过，某些极端球迷可以越来越不像球迷，相反越来越像是饭圈身世，“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饭圈出征寸草不生”。种种一切，都太魔幻。

整个同盟“零号病例”的发现历程，自己也足够魔幻。爵士中锋戈贝尔两天前还对疫情不以为然，采访竣事后当众用手把所有话筒都摸了个遍，效果今天就“no zuo no die”，成了全NBA第一个被确诊的新冠病毒携带者。

基于媒体报道和朋侪转述，在西方社会，像戈贝尔这样至今仍然对新冠疫情掉以轻心、满不在乎的普通民众，似乎并非少数。许多人告诉我，在美国，至今仍是“马照跑、舞照跳”，大多数人该干嘛干嘛，对病毒全无任何警备防范。反倒是那些出行要戴上口罩、去超市储蓄粮食的亚裔，要遭受种种明里暗里的歧视和侮辱。

这正是我至今仍然无法明白的吊诡之处：为什么明显稍微受过一些教育就不难认识到新冠病毒有多恐怖，为什么明显媒体如此蓬勃、疫情报道的透明度如此之高，为什么明显有他国现成的履历教训可以借鉴，为什么明显已经给他们争取了那么多时间、可以提早做好许多准备，西方社碰面对疫情却还是如此地狂妄冒失、无知无畏？

男篮兵败，说到底还是技不如人、场外事情也没做到位，我完全能明白。

莫雷发推，无非是出于切合他们主流认知的“zz正确”，我能部门明白（但不认同）它的逻辑。

科比身亡，是天气状况突然恶化加上驾驶员小我私家判断失误导致的意外，我也能试着去接受现实。

可新冠病毒明显已经全球盛行、肆虐人间，为什么这些人还能如此若无其事、满不在乎？岂非他们真以为，时代的那颗灰一定不会砸到自己头上？

是，作为一种盛行病，新冠病毒也要听从科学纪律，有它自身的熏染率、致死率，最终可以转化成一个概率问题，这或许也是西方社会许多人将其与大型流感相提并论的理论依据。概率分析虽然理性，但不知他们有没有想过，万一真的成为分子怎么办？

我试着从文化角度去明白他们的魔幻演出。易中天在《易中天中华史》中写到，西方社会的精神源头是古希腊文明，而古希腊文明的焦点价值观是独立、自由宁静等。用这个论断来分析，如今西方从zf到民众对疫情的滞后反映，无非是因为他们主张小zf，每个个体都是个小小“独立”王国，整个社会的组织形式是松散的，纵然面临如此重大的灾难危机，也难以快速形成有效应对、配合进退的统一体，所以处置惩罚疫情的方式就自然演酿成了各自进行、各自为战，每个“独立”个体各自抗击，足够自由，也足够平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让他们像某国那样为了抗击疫情而全民步伐一致，对公民的所谓“自由”做出种种限制（好比收支要丈量体温，好比封城或居家隔离，好比兴建方舱集中收治等），从上到下令行克制？那即是从意识形态上否认自己，那是要犯思想错误的。

问题是，病毒讲zz吗，病毒讲意识形态吗，病毒讲普世价值观吗？——统统都不，它只讲生死，只争旦夕。

我不禁想起余华的《在世》，看过书或影戏的人多数都能认同，它讲出了中国人的一部门民族特质，那就是“好死不如赖在世”。无论怎样，活下去，才有时机，才有未来。在种种价值之前，也许多数中国人更强调“生存”。生存，是大于独立、自由宁静等的元价值，先有生存，才有生长。你不能为了捍卫后三者，而漠视每个普通人的生存权。

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那么多学识和能力去讲述如此弘大的命题。作为一个普通人，我只是心痛这样一个事实：原本，不管发生了什么不幸，体育都可以成为我们的遁迹所，为我们提供一种慰藉、激励和指引。挂科了，分手了，失业了，受伤了，篮球都在那里，篮框都在那里，你永远都可以实验拿起篮球，永远都有时机把球投进篮框，永远都可以告诉自己：大不了重新再来。不得不闭门不出的日子里，至少另有NBA可看。

谁能想到，今天，连篮球自己也陷落了。而它的陷落，在西方社会所谓的“zz正确”下似乎是无可制止的。

《1Q84》这本书里，故事邻近末端的时候，天吾问青豆两人要去什么地方，青豆回覆：

“天上只有一个月亮的世界。我们原来应该生活的地方。小小人无力作乱的地方。”

我很想知道，因疫情而停摆的NBA，何时才气回到“只有一个月亮的世界”？

（本文首发于腾讯体育企鹅号“阿鱼说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