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火星上》：理工男的极端浪漫的悲凉理想

书评作者：幕天

毫无疑问，《死在火星上》是一部脑洞大开的科幻作品——“如果你在火星上，看到地球没了，你会怎么办”。这就是这部小说的出发点。作者为了写好这部科幻，查阅了大量资料，关于如何在火星生存、如何利用空间站和火星营地的相关设施等等，通过作者列的参考文献，可以看出这部作品是何等的“硬核”。

不仅硬核，而且小众。这部作品如果根据通行的起点文尺度来权衡，是最典型的小众文。一是类型属于科幻；二是体量很小，只有不到六十万字；三是全程没有升级打怪的传统爽文套路，主角一直处在一个压抑、关闭、每况愈下的情况里，他所做的努力倒不如说是弥留挣扎。但就是这样一部小众文却写得很是悦目，而且是兼具了网络小说与传统科幻的双重悦目。看来，网文确实生长得更好了，即即是冷门小众类型，也纷纷涌现出精品文。

那么《死在火星上》究竟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呢。男主角唐跃与机械人老猫二人组讲相声般的对话日常应该是一个重要的因素。枯燥的理论说明、压抑的生存情况，都在他们二人的喜剧式对话中获得了化解与和谐。一半欢喜，一半悬念，张弛有度，吸引着读者不停等候小说的后续生长。近些年来，欢喜似乎逐渐成为了小众网文的重要元素，支撑着原本难以被网文容纳的类型生长。

《死在火星上》也是一个极端浪漫而悲怆的狂想，被作者放置在唐跃这样一个性格可爱、神经大条的理工男身上，再适合不外。火星遥挂天外，好像一个寄托理想的远方，出现出浪漫的红，而红色的实质却是粗拙的沙土与致命的情况，只有最冷硬无情的金属机械与最理性可靠的数学物理能将人送已往。浪漫与理性、理想与现实微妙地融合在一起。唐跃神经大条、身世理工，又有一颗可爱的处男，不，赤子之心，真是主角的最美人选。

一男一女，有房有猫。唐跃的火星生活听起来让人羡慕，但实质又让人绝望。这绝望也正是全书掩藏在浪漫狂想与欢喜相声下的真相。“死在火星上”，正如标题所说，他们原本是注定要死的。因为物资匮乏、情况恶劣、心理瓦解、身体疾病……可以致死的原因足以拉出清单。

只管主角已经将拼搏精神发挥到了最大，艰难求生，但他面临的是无解逆境。不管是种田流还是工业党，不管是乐观精神还是科学理性，都无法解决他面临的问题，因为这一问题实在已经逾越了其时人类的能力领域。火星的荒芜、贫瘠、致命的情况在不停侵蚀着唐跃那一方人造小天地。唐跃能偶然获得阶段性胜利，却仍然改变不了最终的运气。

女主角麦冬的死，是压倒唐跃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全书浪漫幻象的破灭。她证明晰唐跃的努力是无效的，没有任何希望，甚至连相濡以沫的末日温存也得不到。《死在火星上》到这里真是一种对网文套路彻头彻尾的叛逆，叛逆到极致无法逆转，只好机械降神，引出了外星人救场。

可这并不是作者的无能为力，反而透着几分刻意为之。不管是从伏笔呼应还是从精神内核来说，外星人都必将进场，而且必将以不行名状的样貌进场。老猫说外星人的存在超出了他的数学和物理逻辑界限，他无法明白。

确实，外星人在这里甚至没有正面进场，它就如同不行见的神灵，或是神秘的宇宙自己——总之是某种超出人类认知的存在。仅仅是一艘神秘悬浮于空中的飞船，就令人类的数理知识显得那么不堪一击。写到这里，小说竟有了几分克苏鲁的韵味，人类的理性在宇宙眼前是如此浅薄与懦弱。

我曾经一度以为，如果在空间站上升相撞时麦冬死去，然后唐跃绝望着得坏血病而死，接着老猫一小我私家默默埋葬他们，停电关机，会是一个更好的了局。但厥后一想，外星人解决一切，地球重现，人们继续优美生活，也未尝不是一个饶有趣味的尾声。

看起来是HE，其实否则。

六十亿人、一颗星球，人类文明的全部意义，可以因为外星人的一次小小失误就消失，又可以因为一次外星人下班的晚岑岭而延迟恢复，如此来看，最后的幸福末端实则是幻象，我们的存活或死亡全靠外星人的举手之劳。这才是小说深入骨髓的悲凉与绝望，却被浪漫、欢喜与科学理性层层包裹，精致地呈递在我们眼前。

本文作者 |幕天

本文编辑 | 书鱼君

添加微信群，来和书海鱼人的小同伴们一起谈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