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岁月可回首

家在卧龙区谢庄镇紫山西麓的一个小山村。

紫山是南阳的八架孤山之一，梅溪河的起源地，有刘秀床，凤雏念书台，朱王坟等遗迹。厥后还建有观音殿，祖师宫，佛家的禅院和陵园。各色人等，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自己的精神寄托甚至人生归宿。大作家二月河先生也葬在这里。传说，八仙中的张果老骑驴经由南阳，随手从背上的口袋取出几粒石子一丢，就给南阳留下了这八架孤山。

八架孤山，也许是仙人给南阳留下的财富吧！至少独山玉就让南阳人获益良多。更可能，八架孤山只是大自然的杰作。小时候，不知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也不懂享受山带给人的兴趣。我只以为，那走不出的大山是一种阻隔，把乡村和外面离隔，乡村就成了我全部的世界。那时候，对于我，生活的乡村是一座孤岛。

小时候，什么也不知道干，什么也不会干。家里是养牛耕地的，我最喜欢把牛赶到山坡上吃草。牛吃草的时候，我就可以恣意玩耍了。直到听到母亲或者弟弟妹妹喊用饭再回家。

八岁的时候，开始上学了，跟村里的大孩子一起，走很远很远的山路。翻越几座山岗，似乎走路总比在学校的时间长。父亲是经年不常在家的，母亲大字不识一个，我对念书也没什么观点。印象中经常就是跟邻村的孩子一起看小人书，推铁圈，用自行车链条和铁丝做洋火枪，甚至路上防火烤豌豆和麦穗吃，另有就是打架。

直到上二年级的谁人秋天，庄上有个大一点的孩子说不想上学了，约我一起撕了课本，说好了死也不再上了。那天我们一起疯玩了一天，焚烧，趟稻田，弄了一身的泥，还把身上衣服挂得稀烂。回抵家里，母亲把我狠揍了一顿，约莫第二天我没有起来床。另一个孩子遂了愿，终于不上学了。我被母亲送到外婆家去念书了。外婆家前边的村上就有学校，约莫不到一里路。

那时的老师是务农的——都是民办和代课西席吧。记得小学时有一次，一个老师让我和另一位同学第二天早上帮他栽油菜。我因为不知道时间，起了个大早。到那位同学家，一问才半夜，就又睡了一会儿，我俩才一起去随着老师下地干活。这件事让我印象很深刻。厥后的农忙假自己回家也干活儿，累得腰酸背疼，弄得全身脏兮兮的。再厥后上初中，也随着老师们割麦子干活。我深深体会到农村生活和老师们的不容易。

上了初中，年事一天天大起来，心事一天天多起来，也能体谅怙恃供养自己和弟妹们上学的不容易，开始认真念书了。那时候，除了研究课本，手内里是没有教辅资料可以做的，就把课本一遍一遍的读，把知识一点一点掰碎了弄。

两件事到现在印象还深刻。一件是月朔学历史，我原来也喜欢，老师讲过的问题，我总是记得特别清楚。同学们提问，我能够闭上眼睛说出，这个问题从课本第几页的第几行第几个字开始，到第几页第几行的第几个字竣事。大家都感应颇为惊讶，不相信的人还会再来磨练我一次，最后终于没人再怀疑了。事实上，以后我两次到场中招考试，历史都考了满分。兴趣对一小我私家的作用真是很神奇的。

另一次是初二，我已经开始在课堂上偷着看课外书了，金庸、古龙、梁羽生约莫都是那时候接触的，同学们也都喜欢。考前温习课上，我又开始开小差了。语文老师发现了，拿课本提问我，先问文中的问题，没有考倒我，再问我旮旯缝道一些很细节的问题，我还能对答如流。开明的老师说，你想干啥干啥吧！这件事让我很感动，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读课外书是月朔、初二的事。因为学校的图书馆不开放，我会到老师们办公室里找书读，也去乡里的文化站借书。初三一下子紧张起来，真没时间看闲书了。第一年上初三，课程速度很快，我可能学习方法不够灵活，也可能适应了月朔、初二的节奏，一下子很不适应，整天莫名的发烧，流鼻血，又不愿意回家说，怕增加家里的肩负。就这样拖了一年，中招考试前还是发烧，今夜睡不着，夜里两点跟老师一起出去看医生。这样的状况，可想而知，名落孙山是一定的事了。

那时候，一则不甘愿宁可回家务农娶妻生子就这样过一辈子，一则家里的条件也不允许自己上高中，三则多年受老师们的影响也就想做老师。现在想来另有一个原因，就是自己其时视野太狭窄，看不见后边更多的人生可能性。所以只有一条路可走，回初三复读，第二年继续考中师。

就这样，西席成了自己一辈子的人生选择。人在年轻的时候，稀里糊涂把自己一辈子的事都决议了。有时候和孩子谈起来，他们会半开顽笑地说，“关键是投胎的问题”。现在想想，并非没有一定的原理。人生活的时代，出生的地域，原生的家庭，都市对人一生的生长发生或多或少的影响。电视剧《人民的名义》中谁人企图“胜天女婿”的祁同伟，一辈子用尽种种手段争取自己想要的种种利益，最终还是含恨饮弹自尽。

固然，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基础。我在想，前半生的许多时候，我可能一直没有认真去想过自己想要的真正是什么。听任运气的摆布，随波逐流，随遇而安，缺乏与运气抗争的精神，也缺乏一个明确的发展和奋斗的目的，不明确自己人生的价值在那里，怎样去追求和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有些弯路也就不行制止，有些失败也就是一定的了。

昔人说，四十不惑。我也许就在四十岁之后才开悟，开始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才刻意和已往的自己，和早以适应的谁人情况切割，从零出发，开始一场新的进发。《世说新语》中说，“朝闻道，夕死可矣。”很庆幸，在挣脱一些名利烦恼和红尘羁绊之后，我还在世，而且康健地在世。

如果生命可以重来，我一定早早惊醒，好好珍惜那些流逝的岁月，找回那些无法重来的人生。惋惜人生没有如果，是一场单程票。前面不能回放，不能重新编排。那就带着一些永远的遗憾，重启后半生吧！

往后余生，走一段山水之旅，读一些有趣的书，和一些有趣的灵魂交流，拓展生命的广度和宽度，也在此基础上，探寻和实现自己人生的价值。

作者简介：左德浩，微信名饮茶洗心，生于1975年5月，中学高级西席，河南教育学会语文教育专业委员会常务理事，河南省社会体育一级指导员，南阳市中小学优秀班主任，南阳市教育系统优秀通讯员，卧龙区优秀西席，任职于南阳市第十一小学，语文西席、民众号撰稿人，喜欢念书、静思、品茶、旅行，在阅读中思考人生，在行走中洞见自我。

责编 | 王芳编辑 | 玉川子 图片 |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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