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加州大学：大学董事会学生席位的双重矛盾角色

自2005年在加州大学从事行政治理事情后，我多次到场或者通过视频寓目了大学董事会以及学术委员会召开的集会。这些集会给我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之一就是到处都可以听到学生的声音。这也时常让我回忆起我的大学学习履历。我上大学时一直担任学生干部，尤其是在大四时同时担任校学生会主席和系学生会主席的职务。但在我的影象中，我从来没有到场过学校的大学治理等具有决议性意义的集会，也没有听说其他任何同学有这样的时机。固然，作为学生会主席，我偶然也有时机与系党总部书记、主管学生事情的系副主任，学生处向导以及主管学生事情的校向导晤面，聆听他们对学生会事情的指导和要求。有的向导也会让我们反映学生的学习和生活情况。这些集会和交流所提供的信息无疑对学校在决议中思量学生的声音是有助益的，但与美国大学生在大学董事会决议历程中的深度到场，甚至是很荣幸地享有表决权是无法相比的。固然，我是20世纪80年月末期上大学的，中国大学的情况已今是昨非，也许学生在大学决议中的到场度已经很大。

固然中美大学治理体制的差异仍然是很大的，各有其切合自己政治体制的特征。美国大学的董事会（英语名称通常是“Board of Regents”、“Board of Trustee”、“Board ofOverseers”、“Board of Directors”等）是高校的至高无上的权力机构，其成员通常都是由社会各界乐成名士人士组成的，也有诸多大学的董事会包罗学生成员。凭据美国大学与学院治理委员会协会（Associationof Governing Boards of University and Colleges，AGB）2010年的观察，美国凌驾70%的公立大学董事会至少设置一个拥有表决权的学生董事席位，如加州大学董事会、纽约州立大学董事会等都设置学生董事席位；而设置学生董事席位的私立大学董事会仅占所有私立大学的21%左右，绝大多数私立大学的董事会没有学生董事，如哈佛大学董事会（Board of Overseers）、耶鲁大学董事会（Board of Trustees）都不包罗学生董事成员。公立大学之所以设置学生董事席位主要是鉴于大学所在州的执法要求。州立法机构希望社会民众，尤其是学生知晓，并到场大学的治理历程。与公立大学差别，许多私立大学的董事会设置学生董事席位完全是一种自愿的行为。另外，各大学董事会遴选学生董事的历程及其学生董事的任职期限变化也较大。有的大学是由学生选举发生；有的大学是由州长任命；而有的大学是将二者联合，即学生推荐候选人，然后由董事会或者州长从候选人中任命正式成员。大学学生会主席担任学生董事职务的现象亦非鲜见。

加州大学设置学生董事席位是在1974年由加州立法机构提议，55%的加州住民投票通事后执行的。届时加州大学已有106年的生长历史，也就是说在最初100多年的生长历程中，加州大学董事会成员中是一直没有学生代表的。20世纪60年月，兴起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学生运动导致学生和治理层之间的紧张矛盾升温。为了缓和这种矛盾，倾听学生对大学治理的意见和建议，州立法机构提议修改关于加州大学董事会的加州执法。固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赞成这个提议。厥后担任加州议员的约翰·斯达尔（JohnStull）就认为，“学生和西席是应该为董事会提供建议的。他们现在已经这样做了。但给予他们决议表决权是没有须要的。加州大学是一个运营亿万美元的教学研究机构，而且与国防部、原子能委员会签署许多研究条约。设置具有一年期表决权的学生和西席董事席位是很是不明智的决议。”但不管意见如何分歧，这个提议最终还是形成了《加州4号提案》，即提议允许董事会任命一位学生和一位西席作为具有表决权的正式董事会成员。这个提案也于当年提交加州公民投票，效果55%的投票公民赞成这项提案。但由于西席认为一票表决权无法代表西席多元化的声音，所以拒绝接受这个投票效果。但学生借此时机，在1975年推选，并经董事会任命发生了加州大学100多年生长史上的第一任学生董事。其时这一消息惊动加州，各大新闻媒体争相报道。正如这位学生董事在厥后的一次访谈中讥讽说，她去商店、银行服务都不需要身份证件，职员都认识她。自此，加州大学的学生董事席位保留至今，任期包罗候选董事（Regent-designate）一年，正式任期一年。虽然候选董事没有表决权，但有资格到场董事会的讨论，并借此相识董事会的决议历程，为担任正式董事奠基基础。正因为如此，加州大学董事会召开集会时始终可以听到两位学生董事所代表的学生的声音。

如同众多大学董事会的学生董事挑选历程一样，加州大学学生董事也不是由学生选举发生的，但其挑选历程是很是庞大严谨的。学生董事候选人必须是加州大学的在校学生，包罗本科生、研究生以及专职专业的学生，而且必须要保持及格的学业结果。担任董事期间不能同时担任加州大学学生会任命或者由学生选举发生的任何学生会的职务。学生董事不能一连担任。董事会秘书长/人事总监卖力协调学生董事的遴选。遴选历程包罗以下步骤：

第一步是学生自己申请。所有到达基本要求的加州大学在校学生都可以申请。申请除了要求填报基本信息外，也要求申请人撰写竞选宣言。宣言通常包罗三个方面的内容：针对加州大学面临的1-2个重要挑战，论述自己看法和应对措施；论述与担任学生董事相关的校园或者社区服务、事情以及向导能力方面的履历；作为董事会成员，候选人代表谁，如何代表他们？

第二步是由10位学生组成的学生董事遴选初审委员会审核申请资料，并向学生会推荐6-8位候选人到场面试。如果学生委员会认为候选人需要提交增补质料，他们也可以与申请人联系。

第三步是由本科生学生会和研究生学生会各10位代表组成的学生董事遴选委员会对候选人举行面试，并向董事会推荐3-4位候选人。

第四步是由董事会主席任命的董事会专职委员会对学生会遴选委员会推荐的候选人举行面试，并向董事会推荐最终候选人。董事会专职委员会会邀请加州大学学生会主席全程到场遴选运动。学生会主席可以与专制委员会讨论，甚至就专职委员会的决议展开辩说。

最后一步是董事会凭据各级遴选委员会的推荐质料和推荐依据任命学生董事。

加州大学自1975年第一任学生董事上任至今已有45位学生先后担任董事。在这些学生中有13位来自洛杉矶分校、12位来自伯克利分校、7位来自戴维斯分校、划分有2-3位来自其他各分校。在这45位学生董事中，研究生和本科生划分是24和21位。另外，根据专业划分，在所有的学生董事中，执法专业的学生有9位，是孝敬最大的单个学科领域；其次是教育和政治科学，划分有6位；来自经济学领域的有2位；人文学科领域的社会学、哲学、历史、考古学等专业的学生各为1位；来自科学类专业的仅有2位，划分是生物学和化学专业；工程专业没有孝敬任何学生董事，这可能与学生的生长偏向、职业兴趣以及小我私家技术有直接的关系。显然，学生董事成员的漫衍在分校、学科等方面存在显着的差异。这也是为什么有人质疑学生董事是否能代表全体学生的主要原因。

学生作为正式董事会成员到场加州大学的治理已靠近半个世纪的历史，但人们在其席位设置时所具有的疑虑和对学生董事职能的争议似乎并没有消退。2015年5月13日，由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学生独立刊行的《加州日报》（The Daily Californian）揭晓了题为“代表还是受托人?”（Representative or Trustee?）的文章。作者对学生董事所担负的双重矛盾角色而担忧，并指出，学生董事为了有效地推行其职责，“必须要很是审慎地平衡代表学生的角色和忠实思量大学最高利益之间的关系”。一方面，学生董事成员与其他所有董事成员一样，确实是大学最高权力机构的“受托人”，也就是他们的权利是由州长或者董事会授予的。所以从理论上讲，这种“受托人”角色决议了学生董事的声音不应该与大学的最高利益发生矛盾和冲突。另一方面，大学的有些问题似乎在学校最高利益和学生利益之间存在“天然”之矛盾。增加学生学费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在2015年11月的董事会上，时任学生董事以及伯克利学生群情激昂地阻挡大学提升学费的提议，但董事会最终还是以14比7的投票同意增加学费。类似的事情在加州大学以及美国其他大学的董事会决议历程中频频发生。另外，正如西席对设立西席董事席位所具有的挂念一样，人们对一位学生董事是否能代表近30万学生的声音也心存疑虑。而上面提到学生董事成员在各分校和学科漫衍的不平衡更使这种疑虑雪上加霜。学生董事的一年任期也无疑对他们所能取得的决议性成就有诸多限制。所有这些因素均对学生董事的代表性、决议建议的一连性以及最终发挥的作用发生了差别水平的影响。

无论如何，从学生的角度来说，正如第40任学生董事萨蒂爱·赛弗顶（Sadia Saifuddin）在2014年的一次访谈中所说的那样，学生董事的“职责是代表学生；不是让大学看上去更好，不是让治理人员看上去更好；不是首先思量治理人员，而是将学生放在首位”。相信，与其他大学一样，加州大学学生董事双重职责的矛盾和冲突仍然会存在下去。但也许正是通过这种对矛盾的辨析和对冲突的抗争，学生的声音才气越发有效地融入到大学的决议历程中。固然，不管学生董事的想法如何，作为院校研究人员，我有许多时机为董事会成员提供数据分析和政策论证支持，我们对所有董事会成员的服务都是一视同仁的。在我们眼中学生董事既是“受托人”，也就是大学最高权力机构的一员；也是学生的代表，即向大学最高权力机构反映学生的心声。我们也希望我们给学生董事提供的数据让他们在向董事会表达学生的诉求时有据可依，有理可述。

另外，我自己通过想董事会成员提供院校研究服务，也深深体会到学生董事在大学治理中发挥的作用是任何其他董事所无法替代的。所以我们期待学生董事即能为学生发声，也能从大学教育、科研和服务的办学使命以及全球社会经济生长的久远利益出发，为加州大学连续保持其学术的自由和卓越性，以及践行提升各阶级社会职位的神圣使命而出谋划策！让我们继续倾听学生的声音，为他们提供更多的到场大学决议的时机！

泉源 | 对话中美高教

作者 | 常桐善

编辑 | ly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