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水首创人卡森·布洛克:我们试图让所有人都远离邪恶公司的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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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语:

股价一夜崩塌的瑞幸咖啡再次唤起了人们对于此前浑水做空陈诉的回忆。卡森·布洛克和他开办的浑水一直就是做空中概股的代表,不外根据浑水的说法,这次做空瑞幸的陈诉并非他们所为,而是由一个匿名信源提供,希望借助浑水的影响力来广为流传。而这正切合卡森所主张的“努力卖空主义”,在《巴伦周刊》2019年1月对于卡森·布洛克的专访中,布洛克认为,活跃的做空气力不仅能资助上市公司获得更准确的订价,它还能停止市场中那些“恶”的行为,带来社会效益。只管投资一直被认为无关道德,但布洛克主张,如果一家公司的商业模式中无法剔除有害因素,那么投资者就有义务在相识之后卖出,卖方分析师也有义务调低评级或者取消关注。也许你并差别意他的看法,或者并不相信他的真诚,可是不妨看看卡森·布洛克是如何来阐释一个做空者的市场伦理。敬请阅读。

文/比尔·阿尔伯特(《巴伦周刊》撰稿人)

编辑/彭韧

2010年,卡森·布洛克(Carson Block)率先接纳了激进的卖空计谋,揭晓了对他认为存在欺诈公司的详细品评。他的公司,浑水(Muddy Waters),资助戳破了谁人时代的中国企业通过空壳公司在美国生意业务所上市来逃避审查的泡沫。

约莫5年后,布洛克开办了一家同名的对冲基金,并接纳激进的做空投资计谋,公然谴责公司和小我私家的不良行为。上个月,在投资者惠特尼·蒂尔森(Whitney Tilson)组织的 KASE Learning Shorting 大会上,布洛克提出了一项新的道德倡议: 取消华尔街对那些严重损害民众利益的公司的支持。布洛克说,卖空者应该叫醒那些为有毒业务推波助澜的银行家、分析师和基金司理们。《巴伦周刊》最近采访了布洛克,询问他如何凭据情况、社会和治理因素举行强有力的投资。

《巴伦周刊》:你因为写过一些品评在美国上市的中国公司股票的首份“激进卖空者”陈诉而一战成名,好比东方纸业(Orient Paper),纽约证交所上市的股票,它最终崩盘。

卡森 · 布洛克:我放出了东方纸业的做空陈诉,这打开了揭破中国在美国上市公司欺诈行为的大门。这份东方纸业陈诉的乐成,以及下一份绿诺科技(RINO)的做空陈诉,造就了一大批竞争对手。我们全力以赴来揭破这些事情。

《巴伦周刊》:在与证监会的欺诈指控告竣息争(但没有认可有罪)后,绿诺科技被摘牌,其高管也被克制入市。东方纸业对你的指控提出了质疑,美国证交会在未接纳任何执法行动的情况下竣事了观察,但该公司的销售额一直在稳步下滑。

卡森 · 布洛克:在这样做了约莫两年之后,我意识到让这些存在欺诈行为的中国企业能够在美国上市的利益冲突,实际上跟普遍存在于股市中的利益冲突是一样的。所以我们开始关注中国以外的公司。利益冲突和道德松弛的治理层造成的性能失调无处不在。

《巴伦周刊》:你(在做空上)已经取得了一些乐成,但也有一些引人瞩目的失败,好比你在2012年做空了总部位于新加坡的大宗商品公司奥兰国际(O32.Singapore)。

卡森 · 布洛克:他们多次获得投资公司淡马锡控股(Temasek)的纾困。由于政府的救助,这家公司股票最终上涨。所以我们是对的,可是从久远来看,这笔做空并没有赚到钱。

绝大多数我们公然做空的工具简直都市在中期和恒久下跌。从掷中率来看,我们的记载可以和任何做多的人相媲美。而且那还是在10年牛市期间。

《巴伦周刊》:你今天是怎么运作的? 你的基金是一个通例的对冲基金吗?

卡森 · 布洛克:直到2015年,我们还没有治理外部资本。然后在2015年尾,我开办了浑水资本( Muddy Waters Capital LLC),卖力治理私人基金,也就是对冲基金。我们的投资计谋主要是一种激进的卖空计谋。我们已经把这门生意制度化了,它仍然是一家小公司。我们治理着约莫2亿美元。

我们仍然在宣布我们的陈诉。可是在已往的8年半时间里,世界的生长让(做空)这件事变得更有挑战性了。人类的注意力连续时间并没有变长。我们已往的印象是,人们可能会读陈诉的前三到五页,而现在,我甚至不知道人们是否能读完前三到五句话。所以我们制作了两个短片的视频陈诉。你应该能从12月开始在我们的网站上的OSI 系统(OSIS)里看到一个。

《巴伦周刊》:你没有在 KASE 集会上提出一个新的简短的想法,而是主演了一出道德剧。

卡森 · 布洛克:我认为这将是一个很好的平台,可以来讨论一些我已经思量了一段时间的事情,那就是基于道德的努力卖空行为。

《巴伦周刊》:像你这样的空头十字军,看上去总是在服务于一个道德目的。

卡森 · 布洛克:大多数做空陈诉都是关于那些对投资者隐瞒真相的公司,因此,肯定会有一些十字军式的因素可以反映出这一点。可是,我所思量的那种提倡基于道德的做空运动的公司,是那些让人们受到创伤的公司ーー不是指那些拥有这些公司的投资者,而是那些与股票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如果我们能够有效地消除财政激励措施,并确保犯下恶劣行径的人所赚的钱比他们希望的要少,那么我们就是在做好事。银行将越发迟疑为那些可能从事有毒资工业务的公司筹集资金,分析师们则会更快地取消关注。

因此,只管活跃的做空者对市场来说一直很康健,而且是一股向好的气力,但它还将带来更广泛的社会效益,而不仅仅是防止市场变得比现在更肮脏。

《巴伦周刊》:您在 KASE 集会上提到了一些您思量过的例子。其中一家是 AAC 控股公司(AAC) ,该公司拥有美国成瘾中心(American Addiction Centers) ,并于2016年在加州解决了一起有关一名客户死亡的刑事案件。它同意被处以民事罚款和要求革新质量的禁令。

卡森 · 布洛克:是的,他们的一家机构发生了一起死亡事件。这就是需要阻止的情况,投资者需要说,“我想研究一下这个问题。也许我不应该持有一家运营如此糟糕的公司的股票。”

《巴伦周刊》:你还提到了 Insys Therapeutics (INSY) ,这是一家生产合成鸦片类药物喷雾剂的制造商,它确实导致了使用过量鸦片类药物的患者死亡。你提到,纵然是在 Insys 公司开始就该药物的市场营销与政府诉讼告竣息争之后,纵然是在医生和前雇员对推销该药物的回扣计划认罪之后,华尔街仍然在为该公司的股票举行辩护。

卡森 · 布洛克:今年8月,Insys 同意与一项联邦刑事观察告竣息争,其前首席执行官刚刚同意认可犯有阴谋和欺诈罪。我指出了这些公司前雇员已往的行为,但我从来没有做空过 AAC 或 Insys。他们的股票现在一塌糊涂,我对他们现在的商业行为没有看法,所以我在这里并不是说他们是或者不是做空工具。

《巴伦周刊》:华尔街是如何纵容不良行为的?

卡森 · 布洛克:当媒体报道一家公司做了坏事时,通常给出的基本原因是该公司在追求公司利润。但这是相当迷糊不清的。实际情况是,公司高管们因为拥有股权而在纸面上变得很是富有。在许多情况下,他们可以把股权变现。

因此,如果我们在资本市场购置股票,那我们就是在提供让这种不良行为继续下去的动力。我不指望投资者在一家公司成为热门新闻之前就知道它是邪恶的。可是一旦(有证据)显示这家公司可能会做一些很是糟糕的事情,投资者就有道德义务去真正研究它。

我的意思不仅仅是打个电话给治理层,问问他们这个问题。因为如果一个治理层正在做一些恐怖的事情,那么在电话里对你撒撒谎只是小菜一碟。所以,去做些实地观察。

《巴伦周刊》:你道品德动主义计划中的其他步骤包罗接触卖方分析师和银行家吗?

卡森 · 布洛克:这一行动实际上是关于小我私家的,而不是机构。因此,一旦市场受到关注,一个努力做空者应该实验与控制头寸的买方人士接触,并联系卖方分析师。直接向他们求助。

如果我脱离时,感受电话另一端的谁人人基本上是在否认显而易见的事实,而谁人人随后也并没有抛售或降低股票的评级,那么我认为我应该公然提到谁人人的名字。我应该说,我和琼 · 史女士谈过,给她看了我的证据,她还是没有卖掉股票,这是个问题。她让这些家伙继续获得丰盛的酬劳,同时他们继续做我指控他们做的坏事。

我指名道姓的目的是让他们负担一些责任。我希望他们的家人能在网上看到这些工具,然后说: “天哪,妈妈,我看到你似乎在资助这个邪恶的公司,这是真的吗? ”——试着向你的孩子解释一下。

我们谈论的是那些正当行事的人,但我们试图让每小我私家都不再抱有理想,即他们在资本市场上的行为不会加剧这些负面影响。他们确实会。

《巴伦周刊》:什么样的不良行为值得提倡这样的运动?

卡森 · 布洛克:固然不是一次性的偶发事件,一个低层雇员里的流氓... 而是一家公司赖以生存的条件就是那些有害的运动。如果你曾经做多过这只股票,那么你就有道德上的义务来卖出。如果你是卖方分析师,你就有道义上的义务,要么调低这只股票的评级,要么取消对它的关注。

《巴伦周刊》:人们品评化石燃料公司、枪支制造商、烟草公司和鸦片类药物制造商,哪些领域重要到需要努力运动?

卡森 · 布洛克:投资一直是无关道德的。为了将投资从一个无关道德的点转移到一个道德偶然被用来过滤的点,我们必须从整个投资行业中90% 到95% 的人都认为是邪恶的那些事情开始。化石燃料公司达不到这个尺度。烟草公司达不到这个尺度,可是某些医疗保健公司会到达。

所有这些在那里敲诈系统或者小我私家的医疗寄生虫,他们正在堵塞获得医疗保健的途径。这伤害了人们的生活,因为他们无法为自己或孩子获得须要的医疗保健。

或者是那些因为偷工减料而导致严重受伤或死亡的公司。这些公司肯定会到达这个尺度。我们需要从这些商业行为开始,绝大多数投资者都市同意这是一种邪恶的行为。

《巴伦周刊》:你提到了 AAC,现在它是只微型股,以及股价已经下跌了十倍的 Insys 。你现在有没有看到可能招致这种努力主义的方法?

卡森 · 布洛克:我现在还没有什么计划。可是,我固然希望,作为演媾和随后宣传的效果,我能开始看到一些遵循这些思路的想法。

除非有一个羁系的角度,我不认为空头投资者真的在寻找这些方式。而且,依赖羁系机构的做梦想法很难实现。在许多时候,认为羁系机构可能会在意的看法不足以让多头抛售股票。

《巴伦周刊》:这如何填补情况、社会和治理投资,即所谓的 ESG 因素投资已经在做事情的空缺?

卡森 · 布洛克:归根结底,ESG 投资是恒久导向的。如果一家企业的利润来自于越界行为,然后(投资者)寄希望于它们实质性改变谋划方式,那么这家企业就很难做长线投资。

《巴伦周刊》:换句话说,大多数 ESG 基金要么购置股票,要么不购置,但他们不会做空或者品评它。

卡森 · 布洛克:如果你的取向是做空,那么你就有动力来真正推动厘革。在我引用的两个案例中,这些企业在羁系接纳行动之后完全崩塌。可是,你能获得如此强有力羁系措施的情况是很是稀有的。这就是为什么做空者需要增强他们的道品德动主义。

《巴伦周刊》:谢谢你, 卡森。

文章泉源:微信民众号“巴伦”,2020年4月3日(本文仅代表作者看法)

本篇编辑:何家榕